李常超(Lao乾媽)2021年最新專輯《味兒》。一入紅塵味,歸來還風骨
縱有長情魂,大夢醉或無
天光溫軟,何妨解下一身行囊,開壇烈酒,倚著青山坐。
聽遠行人在途徑時,被清風不經(jīng)意間,吹落的人間煙火,隱著的赤忱心聲。
暫歇腳的俠客擦拭著長劍,面色堅毅,在一呼一吸間,
透著濃厚的江湖氣息,他只愿“生不離滿腔豪情,死不問埋骨何方。”
被號稱英雄的人,眼中倒映著俠肝義膽,不懼風雨,不貪虛名,
“渴望世間多英豪,卻不必留名姓。”
煙雨時節(jié),有人輕推開窗,他的一生寥寥數(shù)語,只余嘆息,“都在與他對望里!
隔著遙遠的山峰,迢迢明月細雨中,埋著一座紅墻深宮,
她低語“那些女子,像水又像輕風!
恍然琵琶聲響起,夜色婉婉,猶如戲中人的一曲,“百轉(zhuǎn)千回,細細雕琢!
歲月如鏡,照徹你我,也照見路人琉璃眼瞳,另有癡我。
當煙云散去,天光落入山腳。酒醒時,原來是心中百景,可解紅塵味。
1、我滴乖
此身向紅塵,不問歸何處-南岐
江湖傳聞里,充斥著刀光劍影的“俠”,和一腔肝膽的“義”。江湖從不沉默,在千百年更迭中,書寫著風骨傳奇的快意和磊落。如同在方寸天地間落下一顆種子,江湖便是孕育它的土壤,人生在紅塵,難免殊途同歸,歸于江湖。
離別時候可抱拳送知己,久別重逢能好酒迎知音,逆旅所遇見悲苦,須灑淚吞愁緒,歡暢瀟灑處,也必要擊掌高歌向長空萬里。江湖最需要人去成就它的壯闊浩大,也需要人去充盈它的細膩柔善。當人們各自走向自己的道路,在途中碰撞的千百次離合悲歡,便是一處坦然江湖。我輩豪情,皆是自在江湖心。
2、無題戲
與他對望,平生不過三次-梨衿
人生如逆旅,多得是同行的過客,熟悉與陌生的界限常常模糊到無法形容。
太多潦草的萍水相逢與漸行漸遠,朝夕相對過后,仍舊各自走著各自的路。
卻也有人相見寥寥幾次,就彼此看明了一生。
這是屬于那個年代的故事——
辭鄉(xiāng)萬里,顛沛離散,以詩抒懷,無畏奔赴。
他們平生只對望過三次,隔著晴晝光景,隔著傾城大雪,隔著熙攘人群。
每一次,都在對方的眼中更加看清自己。
而聽戲的我們記得,在那個蒼涼世道,有過這樣微如塵芥的小人物。
或許無題可敘,卻都曾經(jīng)鮮活。
3、市中酒:英雄自無名,坊間口口傳-火火
什么是“俠”?是“俠之大者,為國為民”,亦或是“浪跡江湖,行俠仗義”?被眾多文學或影視作品所影響,人們漸漸給“俠”的定義賦予了更多高尚、正義,以及超脫于平凡。
但事實上,“俠”起于微末,源于市井。是路見不平時的援手相助,是保護弱小時的挺身而出,是心中尚存的一腔碧血,是不甘現(xiàn)狀的一股意氣。
而就是在鬧市中這樣一個方寸之地,每時每刻都在演繹著、流傳著這樣的故事,人們在談?wù)撨@些故事,或者也成為故事中的一員。
俠之一字,延綿從未斷絕。
4、小庭花:香埋金螭宮掖土,俱是風華絕代姝-慕清明
翻開史冊,那些廣為人知的后宮紅顏,似乎往往不是怨婦就是禍水。班婕妤、陳阿嬌、楊玉環(huán)、小周后……可是她們每一個,都曾是那么的天真清麗,款款情深。在時代的重壓和身不由己的命運中,背負了太多本不該她們背負的東西。“美”不僅是贊賞,甚至成為負累。
《小庭花》所構(gòu)想的,也許是一個平行世界。在那個世界里,后宮女子們依然有天真懵懂的愛和傷懷破碎的真心。她們曾經(jīng)都以為,只要自己風華絕代,就能擁有愛。誰知最終困鎖于紅墻青瓦,長夜寒宮。也許她們也曾害怕過,失望過,瘋癲過。
不同的是,在另一個世界里,會有另一種結(jié)局——當她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只是“錦繡江山花滿城”里無足輕重的一份子時,她們毅然決然地轉(zhuǎn)身,在生命落幕之前清醒過來。
像是風中的蝴蝶,承受著風,也對抗著風。
如果沒有人來救贖你,就自己救贖自己。
5、夜平江:平江路一入夜,蘇州市就變成了姑蘇城-擇荇
在千年之后,那些沉默的都市,恢弘的城墻,或許需要一次天地可鑒的鵝毛大雪,才能掩蓋摩登時代的妝容,顯露出時光縱橫的本色來。而蘇州是最不一樣的,她仿佛從來沒有被時光雕飾,永遠是古典秀麗的。她并不需要風霜雨雪掩飾痕跡,可若要欣賞她最素面朝天的嫵媚,那必然是每個入夜的時分。只要平江路一入夜,蘇州市就變成了姑蘇城。而路邊的小閣樓里一響起琵琶聲,旅者都變成了戲中人。
或許曾有某個夜行人路過麒麟巷,經(jīng)過一賓客滿座的小樓臺,臺上的杜麗娘正輕舒水袖,妙目流眄,有意無意地睇到了欄桿外步履匆匆的那個他。瞬間周遭的行人都變作了花木,樓宇屋檐皆是假山,青石板頓成蓮荷小池,而磚縫積水中反射的點點華燈,都游作了鱗鱗錦鯉。只有臺上的杜麗娘,仍然還是那個杜麗娘。
6、瞳人語:世上有癡我,我有琉璃瞳,瞳中另有人-擇荇
《瞳人語》乃蒲松齡《聊齋志異》中一則小故事。講一長安才子為人輕佻,品行不端,偷看女子,被人掬土揚目,雙眼不可睜。回家后發(fā)現(xiàn)睛生白翳,流淚不止,日漸嚴重。且一日忽聽雙目中各有一小人對話,聲音如蠅,言“庭中蘭花多日不照料,已然枯死!辈抛幼屍拮尤ネブ胁榭,果然如此。又聞左側(cè)瞳中人說“我等來往對話不便,不如搬來一處。”他頓覺左眼眶劇痛,目眥欲裂,頃刻似有物破出,左眼遂豁然開朗。方知左眼瞳中人已破壁而出,來到右眼。于是他從此一眼可正常視物,另一眼卻有兩人寄居,因能看到凡人所不能,終日對話,喁喁私語。
每個人的眼中,都寄居著瞳中人,不斷私語,告訴肉眼凡胎之外,乃有另一層境界。也許這不過是“心有所見”的映射罷了,然而世人所看見的,和瞳人所囈語的,哪一個才是出自本能?